【凯鑫】小半
BGM：
1
左顾右盼。
春天的新款，挑选的时候，Aki姐把粉色的那件拎出来，往丁程鑫身上比划。
很热。春天只要来了，往后紧跟着，一两天就花开得轰轰烈烈，然后转眼全消失，在接着，就是一夜之间，翠绿颜色覆盖整座城市，还有冬天里灰仄的常绿植物。
丁程鑫皱了皱眉，伸手拿起了另一件。
“这件。”
对方耸耸肩。
白色也适合，粉色也适合。打光底下，他白得轮廓都不清晰。照片没有人眼的修正能力，看不出情绪，两三分公式化，两三分读不懂。
不想穿粉色。
——好看。
上学的时候落花覆盖整条树荫下的路。捂着外套，虽然很热。鲜艳的粉和花瓣是一样颜色，他像花朵在温暖南风的缝隙里裹挟。
“程程穿粉色很好看。“
像对待小孩子般漫不经心的语气。肆无忌惮。
“是已经被录取了吗？”
“那必须啊，你凯哥是谁啊。”
“节目录得顺利吗？”
“累惨咾。拍十二个小时——来，给你哥打个招呼。”
嘻嘻哈哈的笑声。
“冯程程大美人哦——”
搞怪的是前辈。王俊凯的声音在边上“喂”了一声，也跟着笑。
“前辈——”
软糯了七分，三分撒娇四分是软。起哄声跟着拍巴掌声，口哨婉转。
“凯弟就往公司才能找着小弟——这是哪个？”
“冯程程，叫程程。”王俊凯跟着笑，按掉免提：“穿粉色好看，下回来见你凯哥的时候穿。”
“要白的。”眼疾手快。
“拿错了这件是你的。”
Pikapika。
十万伏特，跟电光石火。
2
偏爱明目张胆。
“来了吗？”
“来了。”
坐在窗台上往外看的是易烊千玺，咬着豆浆的吸管。
王俊凯等着化妆刷子离开自己的脸。清晨六点。豆沙馅的面包冷又硬，很难吃，只吃了一半。
“早餐吃了吗？”
“靠我怎么知道。”
易烊千玺从窗台上跳下来，轻轻巧巧。
“今天你请？”
“我请。”
星巴克的杯子装在坚硬的纸壳里被端来剧组。化妆师问王俊凯，粉丝又送东西？
王俊凯摇头：“我买的。”
数量够用，楼外面的风里架着沉重器械，拍这段的是王源和群演。
想说一句“别等了”，也不太好移过去。丁程鑫躲得太靠边，墙壁拐角，下一秒就能转过去消失。
再等的话，巧克力就没有了。长个子的话，不能喝咖啡。
穿过人群。答了几句“不客气”。伸手去摘帽子，被躲过了。很敏捷。
“师兄。”
“这杯给你。”
反正只喝了一口，自己。巧克力凉了。很难喝。
犹豫地接过去了。犹豫地咬了吸管。犹豫地喝下了。像毒药一样。
“不喜欢？”
不敢喜欢。
“谢谢师兄。”
“不谢。”
挤过人群。站在原地的易烊千玺咬着咖啡的杯沿。
“喝了？”
“嗯。”
“三回请客，他都在，他不傻。”
王俊凯耸耸肩。
“为了请他一个花了好几千。败家。”
“有本事把你那杯放下。”
“有本事你跟他说是给他买的。”
“你俩车轱辘没完了。”王源演完了一场，端着杯咖啡站过来。“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下回提前点收戏，去辅导作业呗。”
不置可否的耸肩。
3
欢脱逐渐倾翻。
“别往草地上倒——喂！”
双手纠缠。往后倒去的动作是慢放。侧脸从眼前缓缓划过。
“——好重！”
下意识站稳了步子。
“你好虚啊冯程程。”
笑了。弯弯眉眼。笑起来很甜。
“抓牢一点。”
王俊凯骨架不大，手不大，力气也不很大。丁程鑫的衣袖叫他攥出褶皱。
“你好瘦。”
王俊凯握了握手，点评。
“胳膊跟火柴棍儿似的。”
“你有本事这么说大源儿，看他不揍你。”
易烊千玺睁着眼睛往后倒，倒在两个人互相交缠的手臂上。
“王俊凯，你来。”
王俊凯往后倒的时候，刻意向右侧了些身子。
千玺手劲很大，肯定把他拽痛了。
丁程鑫看着王俊凯倒在自己胳膊上。千师兄的手很用力地抓着自己的胳膊。有点痛。王俊凯倒下，眼神向他这边望过来，桃花眉目，明显笑意。
“来，直接倒过来。”
走廊里没有镜头，也没有灯，夕阳晦暗不明，飞机要在一个半小时后起飞。
顺从地转身，站定，松了力气，轻飘飘向后倒去。
落进去的温暖怀抱。
“程程，晚上回去注意安全。”
“嗯。”
“你好重。”
“……”
默默起身，站直。昏暗光线里低头，面颊白皙，一层模糊柔光。
4
是明是暗。
“电影看了？”
“刚出来就去看了。首映，午夜场……”
“跟谁去的？”
“……”
“师兄帅吗？”
“……一直很帅。”
“演戏要有主动性。”
王俊凯坐在化妆间的桌子上，晃动着他那一双大长腿，循循善诱。
“不能剧本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你要主动去设想，在那种场景中，你的角色会做什么。”
“即使不进入镜头，也有助于你进入角色。”
“嗯。”
“程程？”
“啊？”
王俊凯从桌子上跳下来。
“帮我看看几个动作，我忘了。”
“啊？”
“你以前那个月考里跳过，过两天节目要用。”
剧本攥在手里。化妆间灯光是最亮的，镜前的灯是冷光灯，炸着一团刺眼的白。
“千玺师兄呢……”
王俊凯挑眉。
“怎么？”
“……没。”
师兄的手，关节，气场，柔软的光。
手搭上。
“这里，老师说，要定住。”
“肘要再向下一点。”
“肩膀放下来。”
细致的手，从背后，包裹向前。
“向前收拢的时候，在胸前。”
镜子里重叠半个身影的两人。
“这样就可以了？”
“嗯……”
给了镜子一个凶狠的眼神。幼豹的眼神。
“师兄好帅。”
“这句帅是真心的。”
王俊凯转身：“上次电影那句，是假的。”
“……”
“往后别跟师兄撒谎。”
“嗯……”
“以后该说就说。他们问你是不是崇拜师兄的时候，就说是。”
“啊？”
“勉强吗？”
丁程鑫垂下眼睛。
“可以不说吗？”
“不可以。”王俊凯坐回到桌子上。“挨骂也要说。”
“……嗯。”
“往后就提我。不要用师兄。就说王俊凯师兄。”
“这个不行。”抬头，摇头。
耸肩。“那随你。前面的记住了？”
点头了。
“就在舞台上讲。有采访更好。”
“师兄你……”
提起三两句，点燃些光亮。
“我们剧里一个小演员的动作……”
5
没答案。
“累吗？”
“不累。”
“不累？你都要累吐了。”
“没吃饭，不会的。”
“给。”毛巾递过去：“擦擦汗。”
“师兄这是你的……”
瞥了一眼过去。立刻噤声。
“昨天拍我了？”
“啊？……是，用的小马哥的相机……”
“照片呢？”
“小马哥带走了啊。”
“哦，那我晚上回去找他要。”
“拍得不好的，师兄，有两张都没对上焦……你要照片的话可以上微博找啊。”
话音没落就被王源师兄从边上拍了肩：“你傻啊。” 伴着千玺师兄一个温和的眼神。
“程程啊，今天杀青？”
“嗯是，要是之后不补镜头就不用来了。”
“那赶不上杀青宴了。”千玺想了想：“晚上几点飞机？”
“八点多吧，怎么了，师兄？”
“那也来不及，得提前出发。”千玺看看王俊凯，耸了耸肩：“之后再说吧。”
王俊凯不置可否。
收工已经十一点。
“喂，夜宵。”
“不吃了。”王俊凯摆手，又接着按手机。
“到重庆了？”千玺端着盒饭凑过来。
“到了，看着挺困的。”王俊凯嫌盒饭气味重，筋了筋鼻子。
“你看看这眼睛，这红的。小孩儿怪可怜的。”千玺把一块土豆塞进嘴里，讲话含糊不清。
“下次见面不知道猴年马月呢。”
“猴年马月已经过了，你要再等十二年？”
“吃你的饭吧。”
6
灯火阑珊。
到家也是午夜。开门的是姐姐，爸妈也睡下了。匆匆洗个澡就倒下，第二天要上课。
微信置顶的聊天，简洁的备注是一只皮卡丘的icon。后半夜一点，点开向下划。对话简单，没什么表情，嗯嗯啊啊的枯燥回答很多。
指甲剪得干净，指尖皮肉碰触对话框的白色背景。手机的屏幕稍微有一点凉意。很困，大脑像已经深眠，意识却在挣扎着不肯涣散。
是每一周的一小半，每一月的一小半。大梦一场，也是黑暗边缘的一小半。
是活过的五千多天的一小半，也是几十太字节的记忆的一小半。
但，是五亿多次心跳的一大半，是藏在躲闪眼神深处场景的一大半，是血液中苯基乙胺、多巴胺和去甲肾上腺素的一大半。
是青春的一大半。
往后，是不是人生的一大半。
低声呢喃。
FIN.
评论(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