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源 凯鑫】沉浮
这几天，看了千源两个孩子的节目，也看了小凯的节目，也跟了程程的起伏。
千源是温馨快活的可爱，凯鑫是负重坦然的前行。
实在是每一种，都让人心绪难平。
亲爱的孩子们啊。
1
你把手张开，然后去数手背上突起的骨线。
一、二、三、四，无聊的数字，无聊的人才会去数。往前王俊凯也没数过机场里多少盏灯地面的大理石砖有多少纹路，数字是丁程鑫不留神就说出口。
相遇是意外，交集都是。
很久之后王俊凯才想起来，当年的芒刺在背，大概都是因为这小孩儿灼灼目光。他看见过，注意过，觉得好玩过，却没上心过。
直到很久之后再遇到，他才意识到，原来很早就注定的事情，是再过多久，也无法代替。
2
王俊凯，在拼命与天分之中完美平衡，他后来对这一切深觉顺理成章，直到一路伤害了很多人，才终于学会了放手。
他不明白的事情，终于，也不再打算明白了。
所以后来王源儿跟千玺一起跑去参加节目，私下里high到飞起，调皮得不要不要的，他也有节目要录很晚才看了眼手机，被微信群里消息打击得一口老血。
“你不在他俩玩儿得可开心了哈哈哈！”
结束了已经快一点，他往床上一倒闭上眼睛，全是练习册密密麻麻字迹。头稍微有点晕，脑子里转着哥们儿笑语。
其实早就知道。
在他不敢去想象的世界里，有一层他不敢碰的东西。王俊凯知道有些时候有些东西是他不清楚的分量，也知道无论是不是大人，都不能去碰。
他也模糊有种感觉，恐怕在某种程度上，全部故事，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
成人的世界的法则，在他身上，一点一点地浮现。
他不想面对和承受的，强者如同茫茫海洋之中的孤峰，挺耸入云而孤独沉重。
骄傲碰上骄傲，无论是千玺还是王源儿，都是自己虽然光芒万丈，也还是会被光芒刺伤的人。
3
王源想家的时候，其实不是那么明显。
他们一路路过了很多很多东西，也穿过了很多很多东西。灼热如王俊凯，任何在他身周，都气化成缥缈，丝毫也不留。他就像没看到没听到一样，一往无前毫无阻碍。可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拥有几层燃烧外表的太阳，当时王源把自己关在屋里，拿一根笔，戳着纸页。千玺坐在屋外，显得很不安。
易烊千玺是个很聪明的人，在某种意义上。他面对的大部分东西，都不是出自于自我的选择。可即使如此，他仍然没有抱怨过半分。唯一一次接近于抱怨，是他跟记者漫不经心地讲了一句，自己走过的路，弟弟都不会再走过。
是投影。摆脱投影是极少一部分人类能做到的事情，千玺不打算逼迫自己，去学这么难的事情。但温和如他，即使会把自己投影到弟弟身上，也不会将自己投影到王源儿身上。
单纯忐忑。在他一路走来的过程中，小心翼翼地维护着的那个自我的小天地之中，其实没有那样绝望的挣扎。当他看到王源儿，从温柔甜美的小天使，到镇定冷静的少年人，锋芒毕露。他不是不难过，但那又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即使伸手也不可能碰到，源儿的世界，被他自己圈得孤独浓烈。他自己不知道，可柔软的刺，看着也叫人，好生难过。
千玺小心翼翼地站在他旁边。不说，不问，也不表现出一丝一毫。然后他的小天使侧过头，对他展颜一笑。
于是他也笑了。笑起来就露出两个小小的梨涡，很可爱。
4
一切过去都很模糊，王俊凯能记住的只有几个片段。基本上，都是苦。在他孤身一人的时候，以及在他在恐惧和感激中死抓着不放手的时候。后来他再想起，感情中多了一点疲惫，也多了苦涩。
他想要的东西，只要是能靠自己拼得来的，几乎就没有得不到的。可那也是建立在，他放弃了很多东西的基础之上的。
一往无前其实是很幸福的事情。目标明确就意味着无须顾忌太多风景，也自然看不到泥泞。
至于个中苦乐，子非鱼，又焉知鱼挣扎模样。
所以，当他在长久一段时间的空白之中，再度见到丁程鑫，难讲是什么样的心情。
这个从头到尾，无论他怎么回应，也只会温柔低声地讲一句“师兄好”的小孩儿。可能对他，都没有对王源儿来得放得开。
后来王俊凯也知道，大概是自己气场太强。其实他没问过丁程鑫，为什么会这么害怕自己，拍个戏坐自己边上紧张到半句话都不敢说。他要是问了，仔细琢磨了，大概也能够懂。
目标和榜样，一定要很远，很有距离感。在陌生之中，渐渐凑成的崇拜。在距离之外，王俊凯的形象，非常非常完美，就像神明。
神明会害怕距离缩短而毁掉自己的形象吗？可能会的。但是王俊凯……不会。
所以他迎着盛夏里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的强烈日光还有屋角的空调就走过去了，也迎着一个明显是在挣扎的小崽儿走过去了。
相熟一共用了三天不到，高考之后，王俊凯成人之前。他还是少年，分毫不差地中二爆表。王源儿跟千玺统一认为队长聪明绝顶就是在某些方面缺根筋，往前的冲动太足跟在他身边有点累，身侧光芒太盛站在他身边会觉得灼热。除了王俊凯没人把蓝色也搞成窒息感满满，看着都有点儿下意识想往后缩。
丁程鑫倒是不怕，特别是当师兄迅速暴露颜控属性日常喜欢盯着他笑得虎牙跟猫纹一起亮出来的时候。漂亮得很，师兄一张半英气半柔美的脸。于是他也跟着笑，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被王俊凯调戏了折腾了，不太好意思地笑。
他不喜欢输，他从小就不服输。但在王俊凯面前他没有原则。
王俊凯对此不置可否。两个人聊天的时候也提到过，丁程鑫问是不是师兄小时候也不太喜欢认输，王俊凯在微信那边夸张地发过去一个表情包，你凯爷字典里没有认输俩字，什么叫小时候。
丁程鑫其实很想接着问一句那你累不累，但是想了想，忍住了。
这句太软了，太柔弱，王俊凯一定是不喜欢的。
更何况，他又何曾往后缩。
5
发觉王俊凯最近心情不错，也是去录新歌的时候的事情。
王源跟千玺两个人，看着在边上戳手机戳戳戳的王俊凯，眉毛都要扬到天上去了。
“解释一下？”
“全公司就他能打王者荣耀？”
“去你的。”王源扶额：“你当我不知道你要了李姐的号？”
千玺毫不示弱：“你要了强哥的！”
王源立刻笑得有点得意地凑近：“反正你等级……”
千玺趁着他靠近，拍了拍他头：“给你得意的。”
“正事，正事！”王源儿不满地抚平了自己的头发：“依我看……”
两个人悄悄凑近，“哇”地一声，吓得王俊凯摔了手机。
别说，还真是王者荣耀。
千玺和王源儿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你打游戏居然能不出声？”
王俊凯扶额：“靠……”
果然，没被举报但是被骂了。王俊凯追着两个猴崽子各敲了个爆栗，王源儿捂着脑袋满屋子乱窜：“小千千救我！”
高冷的千玺冲过去加入战团，三个人立刻绊作一堆，五分钟之后气喘吁吁地各自瘫一边。
“老了老了。”
结果虽然卧谈似乎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但还是没套出来。王俊凯作为一个唠叨得不能再话多的人，对一些他认为重要的事情，其实还是守口如瓶。王源儿绝望地往边上一滚，正好枕到千玺手臂上：“你来问！”
千玺本来在刷手机，边往下拖拽微博页面边漫不经心地说：“长大了，有心事了。”
王俊凯一枕头甩过来，直接拍王源儿脸上了。
“王俊凯你要不说我明天就去告状说你晚上又不吃饭！”
“…………”
低血糖犯了几次之后，晚上不吃饭这事儿被公司明令禁止。一起提上日程的还有健身。
王俊凯假装痛苦地皱眉：“这都什么队友啊……”
在千玺跟王源儿面前，什么把戏都没有。三个人对彼此了解得透彻无比，无论能不能理解。
王俊凯把手机放一边看着天花板：“挺感慨的。你俩记得那个拍机器人的时候的那个红眼儿AI？”
“……………………”
王源儿非常绝望：“你要想说丁程鑫你就直说，什么叫红眼儿AI？别告诉我你定做了一个？”
千玺笑出了声，伸手帮王源儿挡了砸过来的第二个枕头。
王俊凯在台灯昏暗的灯光中翻了个白眼：“不是，挺难的。之前小马哥跟我说他带着，早上六点到机场，半夜到。训练也苦，他家可远了，打车也一个小时。”
“完了你就在人家在出租车上的时候陪人打王者荣耀。”千玺想起大早上的爬起来尽职尽责的王俊凯：“你可以啊。”
“挺感慨的就。”王俊凯无视了满嘴跑火车的千玺：“你俩有印象吗？可倔了那小孩儿，以前打篮球都不肯输。”
“仗着身高打球的时候欺负人的是你好吗哥。”
“完了呢？”
“不知道。长得挺好看的，我看小孩儿挺惨的……”
“Define 惨。”王源动了动脑袋，又枕回枕头。千玺甩了甩已经麻了的胳膊。
“说不清楚。”
“第一次听小凯说人惨，你不是什么都能受着的吗。”
“长得好看。”
“靠。”
枕头被扔回了王俊凯脸上。他把枕头拿下来看着天花板，一条两条的纹路。
“往后我们能一直这样吗你俩说？我之前听景甜姐说，娱乐圈可乱了就让我现在这样就挺好。但咱们仨也不能一直这样吧。”
“队长要跑路？”
“去你的。”
王俊凯反应很激烈，整个人坐起来把枕头往王源脸上按，被他挡开了：“开玩笑的。”
“别说了。”千玺出声，他知道王俊凯最听不得这个：“你什么意思，是担心工作啊还是担心感情啊？”
“……”王俊凯重新倒下。
“你跟丁程鑫，挺像的。”王源撑起半个身子，靠着床头，看着王俊凯望向天花板的眼睛。“都特别听话。”
“……说的好有道理，我都无法反驳。”
千玺默默地枕着自己的手，也看着天花板。
要说听话，其实他才是最听话那一个。但是本质不同。王俊凯的听话，是顺从规则。在王俊凯眼中，这世界的游戏规则，令人激动而心潮澎湃。他全部的努力和精力，都往上面扑，毫无犹疑。而千玺，仅仅是听话罢了。在他自己构建出来的另一个小小的安全堡垒里面，并没有这世界的成功法则。源儿倒无疑是最叛逆的一个，聪明到游刃有余，却不肯泄露半分柔软心思。
他们三个人，如此不同，却又毫无罅隙地连接。
千玺跟丁程鑫不熟。之前演戏的时候台词非常羞耻，温柔的千玺要凶巴巴地责怪扮演一个机器人的小师弟，一度尴尬到冷场。后来再去演戏的时候，他不小心一个球直接砸师弟脸上，隔着好远，一群人围过去，他赶紧过去的时候，师弟却摆摆手，揉着颧骨走开了。说实话当时千玺是有些生气的，的确是不熟，但也不至于要这样躲避着。后来王俊凯说，哦他好像不能离咱们太近，公司说的。一句话打没了千玺的愤懑。
靠，惨。
千玺其实是个从一开始，就对“距离”没什么实感的人。往前他对面前所有人都很亲近，后来被训过好几次，才逐渐意识到，可能人就在面前，还是天涯海角。距离不是物理决定的，是他看不懂的规矩决定的。就像最初的时候王源儿在后台，怂到不敢去找林俊杰。王源儿倒是对这些似乎是有天生的能力，左右逢源信手拈来。于是后来千玺学会了，看王源儿的反应。反正这种时候一般人在兴头上就什么都不顾的王俊凯，是靠不太住。
比如说现在。
“你跟他联系公司知道？”
“不知道。”王俊凯回答很快，好像他也想过这个问题一样：“我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联系。其实挺没意思的，你说跟一个初中生能说啥。最多就讲讲最近有什么歌好听啊舞好看啊之类的。他连娱乐圈八卦都不问。”
“你没给他讲题简直天下奇闻。”王源儿若有所思地捶打着抱着的枕头：“你就不跟他联系他不也崇拜你吗？”
“崇拜没用啊。”
“那你想什么有用啊？”
王俊凯不说话了。王源儿看了看他，又再度躺下，舒服地蹭了蹭枕头，千玺把被子拉过来一半，盖在他身上。
“睡吧，都快两点了。”
台风被千玺熄掉，王源儿又蜷成一团往千玺身边凑了。王俊凯侧头看了看两个队友，揉了揉眉心。
他哪里知道什么叫有用，他不是不想要崇拜，可他有一点点好奇，想看看跟当年倔强的自己那么像的小孩儿，到底在想什么。丁程鑫在这点上跟他也不算一致，王俊凯知道自己是习惯于忽视，只去看最重要的那部分，俗称没长心。可他看到的丁程鑫，就像个眼睛里藏了什么的猫崽儿似的，逗得他心痒痒，很想拎起来抖搂抖搂，看看他抱着的小爪子里头，藏着什么东西。
王俊凯其实不是很在乎自己太过于追求一些东西，随之伴生的孤独。他知道自己激进的态度，无论是千玺还是王源儿，都不是那么理解。所以这么些年下来了，他也知道，俩猴崽子在一块儿的时候，其实比他在场的时候，要轻松很多。
其实不是说特别厉害的人就一定是孤单的，但有一类人却一定是孤单的。就是目标太明确、步履太坚定的人。眼睛里只有六个字母TARGET，哪里有功夫去看看什么身边的风景。
奔跑的速度太快，寡有人言。
他看到丁程鑫的第一眼，就看到这小孩儿眼睛里燃烧的倔强，跟当年能选择一个人留下的他，像得惊人。他有悄悄关注过，也知道小孩儿这一路，基本上就在苦苦苦苦苦中过来的，惨得惊天动地，惨得他都心有余悸。他假装漫不经心地联系过，小孩儿语气恭敬，完全不提任何，搞得他也不好意思先提起，好像在可怜对方一样。
可他不觉得丁程鑫是个不需要关心的人。他知道丁程鑫喜欢粘人，对人很细心很温柔，不像他更喜欢管着人。但是似乎依赖这个属性，要触发，没那么容易。
他有那么一点点的想法，就只有一点点。
王俊凯不是千玺，不懂得什么叫个人投影，不知道什么叫“我走过的路他都不必走”。所以当他好奇，还不如说是对自己怜惜。在他强悍的人生之中，能站出来罩着他保护他的人，从前，是公司的前辈，如今，是越来越寡见。人类对于后代有种情不自禁的保护欲望，就好像深藏在心里的，希望曾经有那么一个人，好好地保护着自己。像长大了的自己，去圆当年的心愿。
王俊凯，不懂这些。他犯不着研究潜意识，他凭直觉行事。
喜欢漂亮小孩，就是喜欢。
6
丁程鑫从最初往后，与其说有依赖属性，不如说，有照顾人的温柔天性。
他这人很奇怪。说他很强势，他是的，从小到大，在孩子堆里，永远是领导者。无论表面上老大是谁，真正在做决定和安排的，都是他。说他很温柔他也是的，他身边所有人都被照顾得熨帖。孩子堆里肯定有不合群的，而他永远是那个去拉着去抱着去关心着的，屡屡碰壁也乐此不疲。而事实上，这些东西，王俊凯是不会去管的，没有被他划进“未来”范畴内的人，对于王俊凯来说，基本上就是个人影，跟柯南里头那个黑衣人一样一样的。
这个特点，其实丁程鑫很羡慕。羡慕也没有用，他还是那个心思太细用情太重的人。于是面对师兄，他只好做了个折中——只去学关于冲劲儿的那部分。
他其实也不知道，王俊凯对于他的想法，也并无所知。
在王俊凯眼里，所有人大概就应该跟他一样，目标直指向top，不是最好的决不罢休。并且，他还要给自己个特别具体形象的定位，一点不惧。说他狂，是真的狂，可说他狂的人，在几个月之内，就会因为他的表现闭嘴。他才不让步，往前就要最前。
他看到的丁程鑫，是那个温柔沉默、倔强地自己一遍一遍训练的小孩。可接触多了，才隐隐察觉，这小孩儿，好像价值感有点差错。
比如说他跟王俊凯说，对不起啊师兄，以后一定会把你的歌唱得好听点……给你听。
当时王俊凯是看着手机屏幕，挑眉了，还没忍住咧嘴笑了，还笑了半天之久，被王源儿和千玺直接评价为青涩小男生智商为零，让他默默拉黑了两个人俩小时。
讲道理，如果不是有心碎过的经历，哪能一分钟之内流出眼泪。如果不是在瞬息万变的环境中渴望永恒到中二，又哪里会被简单的承诺就打动。
王俊凯其实已经不太相信人说的话了。这圈子太乱，明面上全是亲密热忱，私下里乱七八糟的事情可以绕香飘飘赤道数圈。他连自己都不是那么相信了，于是从前喜欢说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后来也不再提起永远。
于是涉世未深的丁程鑫，还是用很简单的“一定”，直接击中靶心。
哪怕在一段时间之后，王俊凯就意识到，这是因为这小孩儿的自我价值感，很多都来自于外界的认可，明显是在严苛环境中成长的孩子的通病。可在那时，太难得的“以后”，还是让他没忍住。
要很强悍很坚定，才敢承诺。后来王俊凯也知道自己没有信错，这一句“一定”，被丁程鑫反反复复实现太多次，多到王俊凯写歌干脆就写两个版本，微调整一下，key稍低的给丁程鑫。丁程鑫也从来不在公众场合唱，只简简单单录一遍，发给他。背景噪音很重电流声也很重，就是手机耳机直接录音，唱功也就那样，却认真得每一遍都不太一样。
又傻又执着，或者说他不知道要怎么跟师兄交流，却很渴望跟师兄交流。于是，采用这样……幼稚的方式。他少年人的关切，完全不在点子上的问题但永远都在点子上的答案。
天真又通透，虽然不懂这杂七杂八却懂得跟王俊凯说，师兄……很累吧，也只是学生而已啊。
全世界都觉得他是英雄，丁程鑫觉得他是师兄。
敲得王俊凯，尴尬，又心直颤抖。
感情太纯净就会这样。太直接也会。哪里像他两个队友，多年以来默默嬉闹守护，好像是某种在他之外的默契，不顾前程，但问心意。三个人凑不凑到一起，俩猴崽儿都能想办法折腾出新花样，折腾得王俊凯很无奈，一点点无奈的羡慕。
不用说出口的感情太美好因为不用采用什么办法应对，面对直球式的情绪，他半分手段也无。
7
简直是被直球师弟直接又有点傻的方式包裹着的王俊凯，让王源儿和千玺都很无奈。两人一致结论，队长真的是感情低龄。
王俊凯基本无视，可说是无视，咧嘴笑起来的样子让人完全不能忽视。他太聪明，聪明得打太极也能糊弄过关，可王源和千玺太了解他了，是丝毫也不会被骗过的。
他很开心。他就是这么中二，就这么幼稚的喜欢，就让他开心。
千玺看得有点儿感慨。直球这种，他只在孩子身上见过，很小很小的孩子，比如说他弟弟，会毫不犹豫地扑过来：“哥哥我喜欢你——”就这样。长大了也还是。他看看坐在桌子前练钢笔字的王源儿，总有那么一点点恍惚。
他猜不透王源。
明明是小天使，却心思玲珑。温柔聪颖，沉稳懂事，什么前辈给的形容词，放他身上都不为过。跟他合作的全部前辈都喜欢他，夸到千玺觉得耳朵长茧。
太懂。太会，太聪明。
易烊千玺，没什么把握，能抓得住任何。除了舞蹈，没有任何。
就是这么怂。他理直气壮。
有时候他也想，王源儿——能不能也说一句，以后一定要一起做什么这样。一定要跟他有关，像是把他划进未来的规划圈，让他觉得多一道城墙，更安全些。
可他不敢奢求。
王源是个很复杂的人。对于世界，对于家人，对于朋友，对于自我，常常呈现出不同的状态。
聪明得可怕，千玺不知道自己被摆在哪里，也不敢去想。
他也感慨，也觉得有点可笑。感情都是围城，像王俊凯被折腾得虎牙晾外面耳朵尖儿都红了把手机扔出去了又捡回来，边摇头边说我靠这啥啊。也像王源儿后半夜悄悄敲开他房门，说小千千陪我出去压马路？
是温柔的陷阱，他早就乖乖待在井底了。头顶上有没有光他不在乎，他喜欢记忆力明亮的小天使也喜欢复杂的小大人。他伸手去牵，用上的是全部的温柔。
8
所以其实易烊千玺也不知道，王源儿练字的时候，也写过他名字。
小千千的名字很好听。
王源儿是个极端的人，他想要留住的东西他一定不放手。就像儿时的伙伴像他儿时最爱的游乐场。像他去的同一家餐馆，认识的同一个老板娘。
他藏得很好，藏得小心翼翼。藏得连易烊千玺这样聪明的人，也不可能察觉，多年以来随随便便的嬉闹，也是他账上一笔一笔极重的财产。
他的珍重不露痕迹。就这样，失去也不会很痛苦，拥有也不会很快活。
王源儿，保持着一个绝妙的、绝顶聪明的平衡。
他与易烊千玺之间，只有短暂分离才能突破一点点的，微妙平衡。
他好像也不是那么在乎。千玺自己去做节目的时候，王源儿也看，看完了会很霸道地跟千玺讲这里那里哈哈哈小千千。千玺也就温柔地听。
两个温柔内敛的人，稳定的平衡。无论稍微推向哪一方，都会立刻被拉回来的那种平衡。
王源儿其实也不知道，这样的平衡能够维系多久。他是个恋旧的人，没有那么喜欢改变喜欢刺激。
他伸出手，顺从地被千玺牵住，哪怕台上，也是一样。一起闹腾一起搞怪也一起看着对方的眼睛笑意满满，拥抱有十万分的轻松。
不必畏惧什么，在光芒四射的队长边上，沉默的感情静水流深，细水流长。
9
感情很多很多种，幸福倒是很相似。
之后丁程鑫带团跑来北京的活动，台上光芒耀眼，台下工作人员铁青着脸给三个祖师爷直播，手机举三个小时，还要听着三个熊崽子嘻嘻哈哈的“这个好看”“这啥衣服啊哈哈哈”“姐你手机再往右移点儿”，仿佛上辈子欠这三个熊孩子的。
偶尔能够见到。见到的话王源儿跟千玺就笑，然后躲开。然后就看着王俊凯也能站在乱七八糟的灯光中间假装严肃还手足无措。丁程鑫就走过来站在他面前，很温柔，也很小心翼翼，笑得很甜，很像他们的歌里那只爱笑的狐狸。师弟长高了跟王俊凯也差不多，一张年轻的脸，明亮又充满朝气，手却紧张地直拽衣角，看得千玺跟王源儿一起捂了嘴笑。
隔着远远的半个后台，听不清楚两个人低声讲了些什么，就只见面对着他俩的丁程鑫，笑得眉眼弯弯，低了头，又抬起头，笑意甜得数不清多少个加号。然后王俊凯伸了手，揉了揉他一脑袋卷毛，把造型师精心设计的发型全搞乱。丁程鑫也不躲，眼睛很亮很亮地看着王俊凯，像只食髓知味的猫，像眼睛里藏着很多过去但也藏着很多未来的那样的人。没几分钟他就转身跑开，还会对王源儿和千玺挥挥手，跑向自己等在台边的队友。
然后，王俊凯转身，走回来。笑意明显，小虎牙晾在外头。看着王源儿和千玺两脸八卦地盯着他，他会很无语地一人敲下脑袋：“走了！”
10
音乐声起，舞台幕落。
往前所有人都不会讲出口一句“喜欢”，往后自然也不会。
暧昧是青春最奢侈的赠品，哪里会不珍惜。
简单纯粹也好，心照不宣也罢。年轻就是还有理由，不讲出口，不坦诚不坦白忸忸怩怩花样百出。年轻就是借口，老天恩赠，值得挥霍。
只要最珍贵的感情内核，碰撞得最深挚的灵魂，没被动过。
什么时间飞逝，什么嘈杂熙攘，什么利欲梦想，又有什么了不得。
嘈杂无尽处，往事沉浮。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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